你知道怎麼使用柴胡嗎?
柴胡適用的病機
清初名醫劉潛江《本經疏證》認為, 柴胡以升陽為用, “蓋柴胡非徒暢陽, 實能舉陰, 非徒能暢郁陽以化滯陰, 並能俾陽唱陰隨……六氣因鬱而升降之機阻者”, 皆可用之以轉其樞。
鄒潤安由此而認為, “則柴胡之用, 必陰氣不紓, 致陽氣不達者, 乃為恰對。 若陰氣已虛者, 陽方無依而欲越, 更用升陽, 是速其斃耳, 可乎!故凡元氣下脫, 虛火上炎及陰虛發熱, 不因血凝氣阻為寒熱者, 近此, 正如砒鴆矣。 ”這段話很關鍵, 它指明了柴胡所適用的病機以及誤用所帶來的危害。 王孟英在《重慶堂隨筆》的批語中對鄒氏此說作了充分的肯定,
現在, 雖然有的《中藥學》教材也明確柴胡“真陰虧損, 陰虛火旺者宜慎用”, 但也有人對“柴胡劫肝陰”一說持保留態度, 認為自己用柴胡尚未發現明顯的不良反應。 鄒氏關於陰虛陽越忌用柴胡的告戒還是有道理的。
柴胡能通上焦
柴胡能通上焦, 這從仲景描寫小柴胡湯之效“上焦得通, 津液得下, 胃氣因和, 身濈然汗出而解”一段話中可得見。
鄒潤安對此解釋說:“上焦不通則氣阻, 氣阻則飲停, 飲停則生火, 火炎則嘔吐。 半夏、生薑能止吐蠲飲, 然不能徹熱;黃芩能徹熱, 然不能通上焦;能通上焦者, 其惟柴胡乎!”他認為, 小柴胡之主證往來寒熱也是由於上焦不通所致, “蓋惟痰凝氣滯, 升降之機始阻。 當升不升, 則陽怫怒為熱, 當降不降, 則陰鴟張為寒。 ”在此用柴胡, 正是拔樹尋根之治。
小柴胡證也有不往來寒熱的。 由於傷寒中風多見嘔逆或幹嘔, 只要無麻黃、桂枝證, 但見喜嘔一證, 則雖發熱者, 便可用柴胡湯。 還有一類既不往來寒熱, 也不嘔, 但是如果有心下滿、脅下滿、胸脅滿、脅下硬滿, 心下支結、心下急鬱鬱微煩等症狀者, 皆屬於上焦不通, 也可用小柴胡湯。 故柴胡實為通利之藥,
“旋其中樞”用柴胡
非上焦不通而用柴胡, 是由於中樞不旋而升降失常者。 其證或見“陽脈澀, 陰脈弦, 腹中急痛”(即少陽兼裡虛寒證, 見《傷寒論》第100條);或見“少陰病, 四逆, 或咳, 或悸, 或小便不利, 或腹中痛, 或泄利下重”(即四逆散證)。 出現這些症狀, 也是由於陰陽升降之機失常所致。 鄒氏說:“‘咳’、‘悸’、‘小便不利’, 不降也;‘腹中痛’、‘泄利下重’, 不升也。 病同一源, 或為不升, 或為不降, 亦可見其中樞不旋矣。 旋其中樞, 舍柴胡其誰與歸?”
再以治瘧母及癥瘕的鱉甲煎丸為例, 鄒氏說:“夫鱉甲煎丸其意在攻堅, 堅去而樞機不轉, 則病邪與氣血相溷, 必複結於他所為患。 因此在本方中不僅用柴胡, 且量稍重(六分), 得君藥(鱉甲十二分)十分之五。
柴胡非治勞之藥
關於用柴胡治勞, 醫家歷來有爭論。 對此持批評和反對態度的如寇宗奭, 他說“苟無實熱, 必不得用”。 而李時珍又非議寇氏之論。 鄒潤安則引仲景所謂“男子平人, 脈大為勞, 極虛亦為勞”之說, 認為“脈大, 陰虛也;極虛, 陽虛也。 勞有兩途, 陰虛、陽虛盡之矣, 而可用柴胡耶?”然而, 他又自已提出疑問:為何治“虛勞、諸不足、風氣百疾”之薯蕷丸用了柴胡?對此, 他認為寇、李二人所言“多為似勞非勞者誤耳”, 並不符合古人之旨, 即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勞證,
鄒潤安在《本經序疏要》卷七論虛勞篇中還說:“虛由於自然, 勞因於有作。 譬諸器物, 虛者製造之薄劣, 勞者使用之過當。 仲景論虛勞, 凡言勞者必主脈大。 雲脈浮, 脈浮弱而澀, 脈虛弱細微, 脈沉小遲, 皆不謂勞。 則可見勞者脈必大, 虛者脈必小。 勞者精傷而氣鼓, 虛者氣餒而精違。 ”在這裡他對虛與勞作了清楚的鑒別, 雖然二者也有共同之處, 如都可兼有消渴、吐唾血、腰痛、陰痿、崩中等症狀,
總之, “柴胡之為物, 其用在陽為陰蠱”, 故柴胡主疏, 能通上焦及旋其中樞, 升陽, 開氣分之結, 凡痰凝氣滯、升降之機受阻及有癥堅者多用之。 惟陽乘陰位, 陰逼陽浮者忌之, 否則禍患之來捷於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