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生活

重霧霾對健康影響需科學界定

昏黃霧霾籠罩著城市。 北京PM2.5濃度測值今天非常高, 很多地區超過700微克/立方米。 而且這種嚴重污染的空氣品質狀況在未來三天難以好轉。

在霧霾中, 人們最想弄清楚的是:空氣中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顆粒物究竟有多大危害, 如何影響著自己的健康, 如何避免這種危害?

這些問題並非沒有答案, 但追著答案再深一些, 就會發現, 現有的答案不夠確切透徹。

北京大學醫學部公共衛生學院教授潘小川研究PM2.5多年。 去年12月, 由他執筆的一份報告指出, 如果2012年北京、上海、廣州、西安四城市空氣品質相對於2010年沒有改善,

因PM2.5污染造成的“超額死亡”人數將達8572人, 由其帶來的經濟損失將達68億元人民幣。

這個資料被很多人誤讀為“PM2.5致8000人死”, 事實絕非如此。

潘小川告訴中國青年報記者, 其研究並非一一找到8000多名死者, 而是用環境流行病學的通用方法測算得來, “我們使用了這幾年死亡率的資料和污染物的資料, 排除了其他變數。 這還是保守估計。 ”

是否存在難以統計的變數, 導致人們找錯“殺手”?潘小川說, 由於空氣中的臭氧和黑碳情況難以統計, 因此無法完全排除變數對結果帶來的影響。

事實上, 大部分流行病學的資料都是用相似的辦法推斷而來的。 這些資料的目的是提供概貌, 盡可能地為決策提供方向, 卻無法讓人們一窺真相,

更無從得知, 一窗之隔的霧霾和自己的身體機能發生了的怎樣的關係。

對PM2.5的毒理學研究試圖從微觀層面找證據。 北京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教授朱彤2004年就曾進行過“沙塵暴顆粒物對人肺成纖維細胞的細胞毒性研究”, 同時開展的還有對這些顆粒物對大鼠肺泡巨噬細胞的影響研究。

上述實驗採集位於北京市城區交通幹線旁的PM10和PM2.5, 將顆粒物處理後, 分不同濃度作用於細胞24小時。 得出結論是, “當(染毒)濃度達到每毫升20微克時, (細胞的)線粒體琥珀酸脫氫酶活力下降51.91%和44.00%。 ”

不過, 實驗室中設定的濃度, 以每毫升微克為單位, 而目前衡量空氣中PM2.5含量的濃度, 是以每立方米微克為單位, 兩者相差甚巨。 人們關心, 實驗室環境如何與現實中的昏黃空氣對接?

朱彤告訴本報記者, 流行病學是“知其然”, 毒理學試圖“知其所以然”。 動物學的實驗主要是為了找出原因, 其劑量設定只是為了觀測急性效應, 難以與實際無縫對接。

也就是說, 這些研究目前都無法回答最直接的提問:“在今天這樣的空氣中, 一個人走出門去, 究竟要承擔多大風險。 ”

人們對這些懸浮物無從選擇。

國家室內環境與室內環保產品品質監督檢驗中心主任宋廣生是室內環境方面的專家, 他告訴記者, 和室外的污染相比, 室內的PM2.5也不容忽視, 做飯的油煙和抽煙的煙霧, 都會拉升室內的可吸入顆粒物污染。

不過, 他現在也處於“兩難”境地。 “我們平時都建議冬季室內通風, 上下午各一次,

減少室內的生物和化學污染。 但現在窗外情況也不好……那還是, 暫時不開窗了吧。 ”

如果無法避免出門, 有沒有必要戴口罩?潘小川告訴記者, 雖然PM2.5的危害不可忽視, 但和吸煙的危害沒法比, “如果按同樣的辦法計算, 因吸煙而超額死亡的人比PM2.5多得多。 ”在他看來, 出門沒有必要戴口罩, 健康的人在室外暴露一兩個小時問題不大。

環保志願者劉昌峰就沒戴口罩。 他早就開始自發地關注PM2.5, 為瞭解確切的資料, 他甚至自己持著儀器各處檢測, 被媒體戲稱為是“我為祖國測空氣”。 說起PM2.5, 他比普通公眾熟悉得多。 這些天, 當很多人為霧霾天糾結不已的時候, 他相對平靜, “沒那麼誇張, 戴口罩如果擠壓鼻腔, 導致過度吸入細顆粒物, 反而對身體不好。

不過, 他堅持讓自己的孩子留在家中, 還買了空氣淨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