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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抑鬱與焦慮的鬥爭

伴隨著慢性精神疾病的生活常常感覺像等另一隻鞋子掉下來。嗯,眾所周知的鞋子(至少是時尚的)。我在一段時間內總是掙扎,但我最終承認了這一點。儘管10年來一直在接受理療師的治療,我仍然覺得很難表達我的感受。但我覺得更困難的是誠實的面對自己。所以我把這當做一個試金石。這會使我不再否認自己,還是讓我忽略一切問題繼續把自己的頭埋在沙子裡?

在過去的六個月裡我一直在和規律性的恐慌症鬥爭。近年來的第一次恐慌發生在3月份。與大多數人一樣,在最不適宜的時候發生這樣的狀況。這次發作在一場音樂會上。我在擠滿醉酒人群的酒吧裡,他們的身體跟著音樂移動著。我開始感到幽閉。低音的音樂在我的胸口回蕩,使我的心跳加速。我不得不離開那裡。我和丈夫穿過擁擠的人群蜿蜒前進,每次有人撞到我時,我會感到腎上腺素激增。快到門口的時候,我的恐慌症已經要爆發了。

這些情況讓我感到非常沮喪。我靠在牆邊,在吸煙的人群和親密的情侶之間,忍不住哭了起來。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很美好的夜晚。我和我的丈夫在音樂會前享受著美味的晚餐。我們和朋友一起聽一場了不起的樂隊演奏。接著我就不得不離開了,和設想的情況完全不同。令我焦慮的是我的朋友們並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當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嘟囔著是因為要趕最後一班地鐵。

恐慌症就像之前的胃流感一樣。你在家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會吐,結果在公共場所突然嘔吐起來,匆忙的離開了那裡。

那次以後,我開始見一位治療師(她曾經是精神病學家),那大概是四年前的事了。她是位很可愛的女士。她建議我多鍛煉,戒掉咖啡因和糖。於是我開始加強鍛煉,並且減少咖啡因的攝入(我在三個月內都只喝脫咖啡因的咖啡。),並試著盡可能少吃糖分多的東西。可是,這些對我卻沒有起到作用,我的恐慌症變得更加嚴重了。

當我的焦慮水準達到了一個難以忍受的程度,睡眠對我來說都很困難了(儘管我已經服用了可以幫助睡眠的藥物)。我都無法說出上一次完整睡完一個晚上是哪天。五月份的時候,在連續四天都睡不著的情況下,我終於開始服用抗焦慮的藥物。我經常把夜間安眠藥和抗焦慮藥物一起服用,可是仍然在半夜醒來,感覺自己已經忘記了重要的事情。其他時候也一樣,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可最近,困擾我的再不僅僅是恐慌症了。隨之而來的悲傷情緒像個影子跟著我——無論我走到哪裡,在做什麼。我以前也有過這種感覺,並不新鮮。只是這一次,我知道這是抑鬱症的前兆。我知道如果我不趕走這種感覺,它將完全封閉我。所以我每天都強迫自己起床上班。強迫自己保持社交,按計劃行事。因為我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那麼我會在賴在床上,看書或是看電視,一直到星期一。我知道抑鬱是從沒有被完全驅散的。有時候它會發作,我會停止享受于朋友們待在一起的歡樂時光,而有的時候,我只希望在床上躺著。

現在做什麼事都不容易——包括寫下這篇文章。對我來說把單詞串在一起總是件簡單的事情,可有種沮喪的感覺,像一個大壩,阻礙著我我言語,讓我語無倫次。

但讓我感到最糟糕的是,我丈夫臉上擔憂的表情。我知道在我們看電視使,我的眼睛盯著別處發呆時,他就會把情況想得很糟糕。她想自殺嗎?這又會讓她住院嗎?她自殘的時候我能阻止她嗎?我該怎麼關心她?

你可能會覺得這些聽起來有些極端,但短短4年時間內,我們卻真的經歷了這一切。我父母對我病情的起起落落一直都全力以赴的支持著我,但他們並沒有別的選擇,因為我是他們的孩子。而我的丈夫是可以選擇離開我的,可是他沒有這麼做,就算我多次鼓勵他離開我,他也沒有。

雖然他最糟糕的時候已經過去,但是眼下這個悲傷的事實是我不在那個空間以內,我還是沉默寡言,感到抑鬱。28歲的時候我開始停止自殘。我認為自殺並不能作為一種選項,因為我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價值。我第一次對我的病抱有一個積極的態度,避免消極的心態。

第一步是認識到這種持續的悲傷——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是一種多壞的心情啊。第二步是與醫生預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與我的丈夫和父母分享我的感受(他們是最支持我的人)。第三步總是帶來很多麻煩。

並不是說這些可以保證我可以完全避免抑鬱症的發作。我很怕它再次發作。我一想到要換藥還要面對新的副作用就會感到害怕。我怕自己會失去工作。也怕自己會再次入院。

但在一天結束的時候,即便所有的這一切都真的發生了,至少我知道自己是努力過的。而這的確是一件值得去努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