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忘記那句話“我們已無能為力了”
不久前我遇到一個朋友,她正在為一個醫療中心監督我曾工作過的臨終關懷項目。那是一個下著雪的早晨,我們坐在有壁爐的咖啡館里,分享著我們與癌癥病人的故事。我已經結束了在一間中西部地區的大型醫院的實習,現在正在一個私人部門做臨床醫學家,安是一個在衛生保健領域工作長達30年的護士。
我向安描述我見到的一個其他州的家庭,這家的父親承受著癌癥末期的煎熬和痛苦。他來醫院是為了能獲得讓自己能活得更長的奇跡。他前往醫院的旅程讓他的狀況急劇惡化,最終死在我們醫院,離開了親人和朋友。他來這里是因為他一直希望這里的醫生能給他更多的時間,延長他的生命。在他在醫院里度過最后的日子時,他的家人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安同情地點了點頭。我跟她說,我真希望他在自己家鄉的主治醫生在更早的時候就告訴他“我們無能為力了”,而不是讓他覺得自己還有搏一搏的機會。
聽到這句話,安直直地看著我,透露著嚴厲和權威。她說“我認為沒有一個醫生會被允許告訴病人‘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這是謊言。總一些事是我們可以做的。傳統治療方法已經沒有效果了也不意味著疾病末期患者沒有希望了。我討厭醫生跟病人說那句話!我希望我們早就把這句話從我們的語言中剔除”。
她是對的。那位病人本不應該從傳統醫療尋找最后一線生機,但是把希望傳遞給他有更好地方式。安太對不過了。從那天起,我也開始反對那句可怕的話。我希望這句話能在每一家醫院都被禁止。在我生病的時候,傳統醫學的盡頭不是我生命的盡頭。還有更多機會。更多。
問題的根源是醫學界,或者說是病人們——你和我——把醫生和護士的能力看得過高了。因此當他們放棄我們的時候,我們就失去了求生的欲望。我們一直認為醫療人員的治療是我們僅有的希望。我不同意為了不同的說法而去找另外一個醫生。但我很懷疑我們這樣一種心理:在窮盡治療方法后仍去尋找能夠救自己的醫療中心或者是能起作用的冒險的臨床試驗的時的心理。
末期病患也不是唯一失去方向的群體。比如說,患過癌癥的大多數人(包括我)明白在醫生承諾能夠獲得健康和有獲得更長的生命的情況下,我們很容易被醫療干預纏身。在我們生病的時候我們看不到其他存活的希望。我們每天活著就只是去掃描、檢查和等待結果。我們整個世界都圍繞著結果轉。而結果只有三種。
第一種:掃描結束了,你的醫生告訴你惡性腫瘤暫時都被清除了。
第二種:天啊,你的癌癥又擴散了。你要繼續進行治療。抽血、醫療設備、有毒治療都可能讓你痊愈。計數、標記、手術等等。這些都是你生活的重心,因為顯而易見,它們是希望所在,能讓自己痊愈。
第三種:能做的事已經都做了,聽取了所有的建議和進行了各種治療方案,但是癌細胞依舊出現。你的醫生對你說“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那時你覺得你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第三種情況是癌癥患者最怕的,也是許多人會面臨的。因為我們不只是把我們的身體,某種程度上,我們也把自己的心神都交給了醫療專家。我們相信這些話就意味著我們生命和希望的破滅——所有事情的毀滅。但是在咖啡館的那一天,與安,一個曾讓許多人在最后的時光活的好好的的一個臨終關懷護士,的談話,我被點醒了。我發現了另一種生存的方式。
如果醫生只是對末期病癥患者說一些類似下面的話而不是“我們已無能為力”,又會發生什么呢?
我親愛的病人,現在繼續傳統的治療方式可能只會阻止病情的變好,事實上,它更可能是有害的,并有可能會縮短你的生命。聽完這句話,請明白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去處理你可能會面對的癥狀。我明白這個消息可能不是你希望聽到的,你也可能覺得這個不是一個代表著自己有希望的消息。但是請讓我說一些我覺得在這一刻對你是有益的話。作為你的主治醫師,我會繼續支持你,為你提供治療,同時考慮你的希望、目標以及你愿意采取什么方式的治療方案。我的目的就是幫你制定一個計劃,從而讓你的生命質量提到最高。我知道,這個時候可能會成為你生命中最有深刻的成長以及有更深刻意義的階段。我想讓你考慮的是以下事情:密切關注自己的關系,考慮一下你要留給自己家人的遺產如何處置,完成你之前一直推遲的目標,處置一下你的金融狀況,同時告知你的家人你在最后的日子想怎樣生活。
那么,你愿意跟我一起消滅這句話嗎?能否將這個博客轉發給醫生或護士或是正面對的死亡的病人或是他們的家人呢?一定要告訴他們還有可以做的事情呀!還有很多!事實上,他們很可能要進入人生中最有價值的階段。